博物馆西馆藏品精选

NARRATOR
Symphony in White, No. 1, the White Girl 是詹姆斯•麦克尼尔•惠斯勒(James McNeill Whistler)
的作品，他生在美国，后移居国外。这幅画1863 年在巴黎展出时，引来了一场风波。这是惠
斯勒的情人乔安娜•海菲南的画像，但是真正激怒别人的是画家那种极端的绘画方式。人们批
评这幅画内容粗俗，技法低劣，整幅画怪诞、晦涩而且粗糙。后来，英国评论家约翰•拉斯金
把惠斯勒的风格比作是拿着一桶颜料，往观众脸上泼。惠斯勒告他诽谤，赢了官司，但却因为
支付律师费破了产。
那时的人们认为，艺 .作品应该有意义，应该体现一个道德真理，或者展现某部文学作品，但
是惠斯勒却声称：

WHISTLER (ACTOR)
"艺术应该是独立的，它诉诸于视觉和听觉的艺术感受，而不应和与此毫不相干的情感搅和在
一起，诸如虔诚、怜悯、爱情、爱国主义之类。"

NARRATOR
收藏员 Nicolai Cikovski, Jr。

NICOLAI CIKOVSKI, JR。
惠斯勒经常用音乐词汇命名他的作品，把它们称作交响曲、夜曲等等。他这样做，其目的显然
是想让绘画艺术在视觉上起到音乐的效果，而音乐这种艺术形式是不依靠讲故事，不依靠描绘
事物的。绘画的意义就是绘画，就是色彩而已，现在这幅画的内容就是白色，于是我们有了这
个身穿白衣的形象，她站在一个白色的背景前。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惠斯勒这幅画的白色之
中，又包含了多少内容，又有多少种不同的白色。有些是冷冷的白，带着蓝色调，还有些是暖
色调的白，或者说是黄色，偏橘黄色。
因此，这是一种自我限制，其结果是把我们的注意力，更加强烈地吸引到了作品中各种色调不
同的白色上来。另外一个引人注意的地方是，画家在描绘不同质地时取得的特殊效果，你看那
件长袍、衬衣的袖子，还有背景中漂亮的帏帐，惠斯勒在这幅画里采用了丰富多样的笔法，如
果没有这些技法，这幅画也就成了一幅简单不过的肖像画。

NARRATOR
自己的作品应该怎样展示，惠斯勒对此有着独特的想法。他经常自己设计画框，为画框上漆，
这幅画也是这样。和19 世纪晚期的许多画家一样，惠斯勒受日本绘画的影响。按照日本的风
格，惠斯勒把蝴蝶当作自己的个人标志，并用在这个画框上，作为第二个签名。

NARRATOR
收藏员 Nicolai Cikovski, Jr。

NICOLAI CIKOVSKI, JR。
我们正站在我们美术馆的一幅珍贵藏品面前。这幅画叫 Breezing Up，即微风轻拂的意思。这幅
作品完成时极其受人喜爱。它于1876 年展出。1876 年是美国建国一百周年，那个时候的美国
人不仅在回顾自己的过去，而且也在展望着将来。就是在这种百年庆典的气氛中，霍默(Homer)
的这幅画具有了一种特殊的意义。画中的那些男孩好像不只是在画中前进，而是在走向未来，
尤其是船尾的那个男孩，一位当代评论家指出，这个孩子眼望前方，神情充满了期待。

NARRATOR
这幅画有着我们意想不到的复杂之处。比如说，霍默没有把小船放在画的中央，而是放在了左
边，好像它正驶过画面。船离观众很近，而在画的右边，又画了一只远处更小的船，这样就达
到了一种平衡。这种大小结合、远近交错的画法，在一对一的对称中，取得了一种均衡感。这
种技法在日本画中广泛使用。在这幅画创作的19 世纪70 年代，日本画在欧美画家中十分流
行。这里，我们看到了日本画对霍默作品的影响。

NARRATOR
收藏员 Nicolai Cikovski, Jr。

NICOLAI CIKOVSKI, JR。
霍默出生在波士顿一个传统的新英格兰家庭。虽然霍默基本上是一个自学成才的画家，但他极
具艺术才华和艺术敏感。我认为，他这幅画可能受到的日本影响，并不是从日本直接学来的，
而是像许多别的画家那样，从日本版画中吸取经验，当时，这种画在欧洲和美国广为流传和收
藏。我们经常把霍默看作是纯粹的美国画家，这是因为他的出生和成长经历，但是在这幅画
里，以及在他漫长的艺术生涯里，他又大大超越了这一点。

EARL POWELL
The Shaw Memorial 被许多美国人称作是19 世纪最伟大的雕塑。它塑造了罗伯特•高尔德•肖
上校和马萨诸塞州第54 军团的成员，该军团属于美国内战中首批参战的非裔美国军团。1863
年，这个军团的600 名战士在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附近袭击瓦格纳要塞的战斗中，英勇奋
战，近一半人牺牲，其中包括肖上校。
为了纪念他们的英勇斗争，一批波士顿人委托纽约的雕塑家奥古斯塔斯•圣－高登斯创作了这
个青铜纪念像，于1897 年安放在波士顿公园。你眼前看到的雕塑是雕塑家用石膏做的，和原
作大小一样。它是从新罕布什尔州康尼什的圣－高登斯国家历史遗址长期租借过来的。这个雕
塑于1997 年9 月安放在这里，当时，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科林•鲍威尔将军在揭幕仪式上
发表了演说。
鲍威尔将军是第一个担任国家最高军事职务的非裔美国人，对于这个纪念美国军队里第一批非
裔美国人的雕像，鲍威尔发表了的一篇感人的演讲。
下面请听他的讲话节选。

GENERAL COLIN POWELL
我怀疑是否有比奥古斯塔斯•圣－高登斯创作的这个著名雕像更具有感染力的石膏像和青铜
像。我们看到的是一群强壮的形象，罗伯特•高尔德•肖上校年轻豪迈、视死如归，他的黑人
士兵高昂着头，肩扛长枪，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奔向南方。这是1863 年5 月28 日他们在波
士顿州议院前的情景，他们由此踏上了光荣的征途。
然而，要了解这个纪念雕塑，明确认识它的意义，我们得回到 1863 年之前、回到我们国家诞
生的1776 年。回顾一下那字句铿锵的《独立宣言》，它告诉我们，人生来就是平等的，这些
真理是不言自明的，每个人都享有一些不可剥夺的权利，那就是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
利。《独立宣言》还告诉我们，建立政府是为了保障我们公民的这些权利。但是，同样不言自
明的是，有一批人没有包括在这里所说的公民之中。如果你的皮肤碰巧是黑色的，你就没有这
些权利。
几年之后制定的《宪法》规定了同样的原则，在这个上帝保佑的国家里，上帝并不保佑黑肤色
人的权利。奴隶制度使得我们民族意志中这种黑白有别的做法变得合情合理，因为黑奴根本就
没有被看作是人。他们是工具。他们像工具那样，被用来为他们的主人谋利，而工具是不需要
教育，不需要有文化，不需要有过去和历史，不需要有家庭，不需要有追求更好的生活的权
利，也不需要有自豪感和目标。工具甚至不需要有自己的孩子。他们不需要家庭。因此，可以
让他们妻离子散，可以卖掉他们的孩子。这些美国人受到的侮辱和非人待遇，正是奴隶制度的
恐怖和罪恶之处。美国人是一个受美利坚庇护的民族，就像我们认为自己的民族受上帝庇护那
样。现在，这个受美利坚庇护的民族，终于再也无法容忍这种黑白有别的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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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岁月的流逝，人们逐渐明白，要摆脱奴隶制的桎梏，需要进行一场伟大的斗争；而这场伟
大的斗争在1861 年以内战的形式降临到我们面前。当时，美国黑人仍然没有一点机会展示他
们的能力，没有机会向世人表明，除了肤色之外，他们和他们的白人兄弟是一样的，他们身上
流的血和他们的白人兄弟一样，是鲜红的。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黑人被允许参加1812 年的
战争以及随后的一些战争，然而一旦战争结束，危险过去，他们就不能再参军服役。他们又被
送回到原处。但是现在，这场伟大的斗争就在我们面前，这是一场彻底废除奴隶制的斗争，正
是在这时，人们才明白，黑人必须参加这场斗争。
起初，林肯并不支持这种看法。人们认为这种想法太激进。但是，到了 1863 年，兵力损失达
到了必须增加人员的程度，就在这个关口，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和废奴派又向林肯施加了压
力。南方的邦联政府也遇到了同样的难题，一个名叫哈尔•科波的将军听说杰佛逊•戴维斯计
划征召黑人为联邦政府作战、于是科波将军给杰佛逊•戴维斯写信，说你不要这么做，你不能
这么做。用黑人干什么都可以，比如砍伐、挖土、种植，还有当佣人，但是不要让他们当兵，
如果你让他们当兵，如果他们在战场上和白人站在一起，那么整个奴隶制就错了，这是邦联政
府无法接受的。
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利用了这一点，他对林肯和其他人说，一旦
你给黑人穿上蓝色军装，给他戴上美国，即合众国的标志，一旦你给他系上铜头腰带，戴上军
帽，给他一杆步枪，给他一把手枪，让他成为国家的战士，送他参加战斗，保卫国家，维护联
邦的统一，一旦你这么做了，那么这世上任何力量都无法否认他们理应得到的公民权利。在整
个美国社会中，军队是唯一一个黑人和他们的白人兄弟平等的地方。
就这样，在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的鼓励下，消息从政府传出，马萨诸塞州的黑人随即响应，
他们站起来了，数百人自愿入伍，参军的人数那么多，结果第54 兵团立刻就招满了人，只好
再扩招一个第55 兵团。我们看到的雕塑，就是1863 年5 月28 日，第54 兵团在他们的州议院
前列队行进，从他们的州长安德鲁斯面前走过，奔向南方，迎接命运和牺牲。在雕塑描绘的这
个场景过去7 个星期之后，瓦格纳要塞的战斗打响。结果领导着黑人士兵的罗伯特•高尔
德•肖牺牲在了战壕里。在兵团的600 名士兵中，有281 人伤亡，但是，他们展现了他们能
力。向世人展现了他们的能力。
在战争结束之前，约有 20 多万黑人参军服役，由于有他们服役，联邦的统一得以维护，我们
向平等又迈近了一步。黑人在军队里战斗牺牲，由此争取到了自由，但是，即使在第13、14
和15 修正案通过之后，我们仍然没有得到自由赋予我们的所有权利。为此，又花了100 年、
120 年、130 年的时间。
这样，我们才有了今天，我们看到了社会团结的巨大进步。现在，黑人在这个国家大有作为，
这方面的进步也是巨大的。我现在站在你们面前，我就是那些普通黑人的后代。我能够担任参
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这个美国军队的高级军事职务，而我又是和第54 兵团的战士们，和革命
战争中的先辈们直接联系在一起的，这种联系，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由此受到了鼓舞，获得了力量，多少年来一直是这样。现在，这个非同平常的雕塑安放在国
家的首都，我希望它能继续鼓舞千百万美国人，不论是白人还是黑人，它提醒着我们那段永远
不应忘掉的过去，也告诉我们，我们走过了多远的路程。同时它也提醒我们，这场斗争还得继
续下去，直到我们实现开国先辈的理想——成为一个更团结的国家，一个最团结的国家。这个
雕塑描绘的是一个光荣的场面，一个奋斗牺牲的场面。它是我们的一段历史，把它安放在这
里，安放在我们国家的首都，是最恰当不过的。它鼓舞着青年人和老年人，鼓舞着全体美国
人，也鼓舞着全世界的人来到这里，欣赏这件非凡的艺术品。能来此参加今天上午的这个纪念
仪式，我深感荣幸。

NICOLAI CIKOVSKI, JR
今天，人们一提起托马斯•科尔(Thomas Cole)，首先会把他看作是哈德逊河画派的创始人，这
个画派指的是一批19 世纪的画家，他们的风景画专门描绘美国的壮丽山河。但是，在科尔生
活的那个时代，你在这里看到的The Voyage of Life 这一系列油画，却是他最出名的作品。这个
系列作品他画了两套，这里看到的是他画的第二套。
科尔曾说过，他决不想成为一个只会画树叶的画家。在他心中，他一直向往着一种更高尚、更
严肃的艺术形式，在这种艺术形式里，风景是用来为历史服务的，是为了描绘文学、神话或者
《圣经》中的高尚主题。现在我们提到这种宏图大志，往往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是科尔不是一
个胸无大志的人。在他画出这个系列作品之前，他已创作了一个题为The Course of Empire 的系
列。在这里，科尔讲述了另一个意义重大而深远的故事，这个故事用一幅画是无法容纳的。
《人生的航程》描绘了一个普通的基督教徒在人生的长河中顺流而下，从童年开始，走过青
年、成年和老年，寓意丰富复杂。
我一直觉得，这套作品的第三幅，有着特别的吸引力，因为它有着强烈的自传色彩。中年正是
科尔自己在创作这些画时所处的阶段。在船的上方，乌云滚滚；在乌云之中，我们可以看到在
航行者最危难的时刻困扰着他的各种诱惑，那就是自杀、酗酒和谋杀。航行者的唯一希望并不
是来自他自身的力量，而是来自天堂。航行者并不知道，他的守护天使正在天上平静地望着
他，注视着他的航程。船上的舵柄已经断掉，船失去了控制。它正顺着翻滚的波涛，冲向汹涌
的急流，而四周的地形，正如科尔所说，崎岖险恶。船头那些装饰性的塑像似乎和航行者一
样，在为他的处境担忧。时间就要用完，船头的破浪神看着最后一点沙子滑过沙漏，神情绝
望。她周围的塑像全都凝望着前方，眼前可怕的急流让他们恐惧万分。
科尔为这些画写过精彩的文字介绍，对每幅画的内容作了准确、详尽而生动的解释。我们已经
把这些文字介绍挂在了作品旁边的墙上，但是如果你想一边看一边听科尔的解说，你只需走到
最后一幅画面前，就是Old Age 那幅画，在画里，航行已经结束，船儿在平静的水面漂荡。在
这里，你按下……键，就能听到一位演员朗读科尔的解说词片断。

NICOLAI CIKOVSKI, JR
你现在应该站在 Old Age 这幅画前。

ACTOR (MALE)
层层叠叠的云彩笼罩在午夜的汪洋之上，仿佛预示着什么，饱受风暴摧折的小船，好像在深水
上滑行。航行者现在已经变成了老人，他仰望云层的洞开之处，从那里，一束明亮的光芒照射
下来，只见天使们走下云梯，好像在欢迎老人，来到这永生的避风港。

NICOLAI CIKOVSKI, JR.
不幸的是，科尔自己并没有活到老年。他47 岁去世；他的辞世，举国哀悼。

NARRATOR
科尔是在 1841－42 年的冬天和早春时节创作《Voyage of Life 意即人生航程这套系列作品的，
当时他正在去罗马的路上。回到美国后，他在波士顿和纽约向付费的观众展出这套作品，但其
收益却让乔治•C•勋博格感到失望，勋博格把这些画挂到了他在俄亥俄州辛辛纳提的公馆
里，这个新修的公馆有51 个房间。在那里，这些画被埋没了将近一个世纪，那幢房子变成了
一个疗养院，后来又成了医院。
1962 年，这套系列作品在医院的小礼拜堂被人重新发现。后来，原画的画框在一所养老院被人
发现，上面已涂上了散热器专用的油漆。经过修复，画框和原画终于团圆。这些画框可能是科
尔亲自设计的，它们增强了作品中基督教的象征意味。例如，葡萄代表圣餐中的圣酒，基督徒
认为这种酒变成了基督的血液。葡萄还象征着人们在上帝的葡萄园里耕种的辛劳。花朵和水果
寓意丰产和生命。长春藤表示永恒不朽，因为它四季常青。
在画这套系列作品之前，科尔 1839 年曾为一位纽约的银行家画过一套早版。他担心一般观众
不会去看，但是作品在纽约展出时，观赏人数达到50 万，占全城一半的人口。后来，又印刷
出版了16000 份，其受欢迎的程度，比得上19 世纪上叶，乔治•华盛顿雕版画。要想听科尔
自己对老年Old Age 的解说，请按1801。

NARRATOR
约翰•辛格尔顿•科普里(John Singleton Copley)的这幅具有戏剧性的作品，是国家美术馆里广
受喜爱的一幅画。
收藏员 Nicolai Cikovski, Jr。

NICOLAI CIKOVSKI, JR。
Watson and the Shark 这幅画内涵丰富，寓意复杂，有很强的感情冲击力。画面描述了布鲁
克•沃森早年时经历的一个事件，当时他才14 岁……这幅画很可怕，尤其是我们几乎和布鲁
克•沃森一样，情不自禁地对着大鲨鱼的大嘴张望。
沃森是一条商船上的水手，商船当时已停靠在哈瓦那港，沃森想在海港里游泳。就在他游泳
时，一条凶恶的大鲨鱼向他袭来，把他的右腿咬去了一半。同船的水手赶来救他时，他正在水
里扑腾。水手们杀死鲨鱼，救出了沃森。这就是科普里在画中描绘的情节。他之所以画这幅
画，是因为沃森后来委托他创作的。但是，为什么会有人会委托画家去画这样一幅画呢？
我想，我们能肯定布鲁克•沃森是怎样看待这件事的。这个年轻人被鲨鱼袭击，遭受了巨大的
创伤，但是他没有被打倒，他活了过来，战胜了这次磨难，并且成了伦敦的一位成功商人，还
当上了市长大人。这幅画的寓意实质上讲的是人生的成功，尽管生命中曾有过那样的磨难。然
而，当时的人们可能已经意识到，这幅画使用了各种艺术手段，这使作品超越了本身的暴力情
节。船头那位用船钩当鱼叉刺向鲨鱼的人，其形象借鉴了《天使长麦克尔将撒旦逐出天堂》，
这样，这幅画又具有了某种宗教意味。当然，从根本上看，这还是一幅描述被救生还，描述拯
救的画。

NARRATOR
根据题字记载，沃森留下遗言，把这幅画送给了伦敦的皇家基督医院。这幅画挂在那里，作为
激励人们的榜样，画中的年轻人历经磨难，死里逃生，后来又赢得了荣华富贵。这所医院曾是
一所孤儿院，沃森本人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NARRATOR
1816 年，英国画家约翰•康斯特布尔(John Constable)创作了这幅描绘艾塞克斯的威文侯公园辽
阔景色的油画，这里是康斯特布尔家的世交雷博将军的庄园。康斯特布尔坚信他所谓的自然绘
画。他要给观赏绘画的人一种站在实景面前的感觉。为了抓住光与影的生动效果，他有时把画
布支在室外，一丝不苟地用不透光的厚重油彩作细致的修饰。康斯特布尔在创作这幅画时，就
住在庄园里，并不时写信给他的未婚妻，告诉她绘画进展的情况。画家在信中快乐地写道："
我就住在庄园里，雷博夫人说我非常不爱交际。"作为一个职业画家，康斯特布尔竭尽全力要
让他的资助人满意，也许这意味着需要在绘画过程中增大画布。
收藏员 Franklin Kelly。

FRANKLIN KELLY
从画家写给妻子的信中，我们了解到，他在开始动笔创作之后，才发现资助人一家想要他在画
中展现的所有内容，在那块画布上根本画放不下。于是，他在画的每边都增加了三英寸，并尽
力缩小接缝。要增加画布，就不可避免地会留下接缝。于是，画家在画面的左下方增加了一头
牛，就是为了从视觉上分散观赏者的注意力，不让他们看到画面的起伏。而在画的右边，画家
增加了一个整幅画中最美的情景，那就是湖中的那只小船，有两个人在船上撒网。
人们总是在赞叹这幅画如此自然，如此具有真实感，可是你真看这幅画时，你就会感到震撼。
你会问，自己用照相机能拍下这个画面吗？这幅画怎么会这样奇特？它简直就像用广角镜拍摄
的照片，但又没有一点那种照片会产生的变形。画中的一切都那么清晰。这幅画的整体透视完
全合理，但是又经过了安排，这种效果并不是站在那里就能再现出来的，画家还是做了一些调
整，他改变了树木的位置，强化了阴影和倒影，这样一来，看起来就很真实，但实际情况却并
不一定是这样。

FRANKLIN KELLY
我名叫 Franklin Kelly，是国家美术馆美国和英国绘画的收藏员。在我们美术馆众多的珍贵收作
品中，我们有幸收藏了约瑟夫•马洛德•威廉•特纳(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的大量作
品，其数量和重要性在作者的出生地英格兰之外是首屈一指的。在这些极为珍贵的作品中，就
有我们现在看到的Keelmen Heaving in the Coals by Moonlight，这幅画作于1835 年。

NARRATOR
画中的场景是英格兰北部纽卡斯尔附近的泰恩河，纽卡斯尔是当时重要的煤炭生产中心。在这
幅画的右边，是运煤船工的平底驳船，船工们正在把煤转运到大型的远洋货轮上。

FRANKLIN KELLY
特纳在这个画面中给我们展现的内容可谓是平淡无奇，但是这一切却笼罩在月光之中。的确，
我们一条光地隧道，一直伸向远方，以月亮为其光源，与之形成对照的则鲜明的橘黄色的火
光，船工们用它们来照路。
这幅画最近在国家美术馆的维修室保修工作室经过了清洁处理，外观有了相当大的改变。以
前，画面上的脱色层有许多地方都已发黄，这种黄色罩在特纳原有的白色和银蓝色之上，产生
了一种发绿的色调，看上去既不像月光，也不像日光，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光。现在经过保护处
理，我们能看到原来那种缥缈诡异的银蓝色的光芒，这正是特纳费尽心力要达到的效果。

NARRATOR
委托画家创作这幅作品的是一位英国的纺织商，他还让画家创作了一幅姊妹篇。那是一幅画面
洒满阳光的作品，题目是Venice, the Dogana and San Giorgio Maggiore，通常也在本馆展出。

FRANKLIN KELLY
特纳的基本绘画方法，使人们在恢复其作品原貌时，极有可能在不经意间改变他原来的创作。
所以这幅画拿到维修室进行处理时，我们十分小心。当时维修人员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我，
还有我的同事合作，搞清楚这幅画到底是怎样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在 Keelmen 这样一幅作品中，只要看看水面反射月光的油画底部边缘，就能看出特纳使用了多
层非常厚的颜料，但是在其它地方，比如油画右侧背景处的远方的船只、桅杆和船帆，用的又
是薄薄的半透明油彩，近似于水彩。为取得画中的效果，特纳使用了各种巧妙复杂的手法，所
以我们无法按照任何一种现成的方法来处理。

NARRATOR
Philip Conisbee，欧洲绘画高级收藏员。

PHILIP CONISBEE
Boy in a Red Waistcoat 创作于1888 年至1890 年，当时画家正在巴黎旅行。塞尚雇佣了一位为
专业艺术家做模特的年轻意大利人。这幅画在形态和色彩方面都是非常出色的，椅子的线条，
人物站立的位置，以及背景中的帷帐宛如音乐旋律般富有变化，充满了多变的棱角和大幅度的
曲线。背心中多种红色的和谐与蓝色、绿色、赭色的网形刷痕成对比，展现出丰富而强烈的光
线和色调。
在看到了这样的作品后，艺术历史学家米拉•沙皮罗写到："塞尚的艺术介于老派绘画和现代
抽象绘画之间，既有传统绘画中忠实于突出或美丽事物的特点，同时又体现了现代绘画中色彩
的流动性和谐。"但我们不能否认的是，画中的年轻人是很突出的，虽然他穿着鲜红背心，但
仍是一副惆怅的样子。Boy in a Red Waistcoat 这幅画是由色彩浓郁的笔触微妙地拼凑而成，与
同样在本美术馆中展出的另一副重要作品，即艺术家的父亲的肖像画相比较，颇耐人寻味。
该幅精心绘制的肖像画约早 25 年，其构思并非从颜色出发，但仍采用了马奈式的大胆的明暗
对比。我们能够从中感觉到塞尚父亲的强硬个性，以及他在年轻艺术家的生活中扮演着主导作
用。

NARRATOR
1883 年，保罗•高更(Paul Gauguin)在35 岁的时候放弃了股票经纪人的职业成为了一名全职画
家。他最后成为了19 世纪80 年代最激进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在尝试了印象派画风以后，高
更的兴趣很快就超越了对自然世界的描绘，转而通过更简单化或想象中的形态和前无古人的艺
术表现风格来探索更深层次的真理。
与印象派艺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一幅自画像中的每一个元素都充满了象征意味。在红与黄
的鲜明背景下，画有苹果、光环和简化的曼藤叶子。而在他手中还握着一条蛇。
Philip Conisbee

PHILIP CONISBEE
这种象征主义是很明显的。苹果和蛇暗指伊甸园、诱惑、罪恶和人类的堕落。而光环又象征着
人性最善良的一面。高更认为自己既是圣人又是罪人。在大片的、界定分明的色块中，我们可
以看到日本版画和景泰蓝艺术的影响。在中世纪的景泰蓝瓷器中，总是用铜丝框住一片片颜色
鲜明的区域。漂浮的头颅也是象征主义者反复运用的主题，这些艺术家努力创造那些他们认为
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绪和感情。
各种形态的处理都是很粗糙的。高更的头发没有立体感，似乎是平的，就像埃及法老的假发。
风格化的植物也让人想到古埃及植物。在他的头两边各有一片黄色的区域，被一些人比作天使
的翅膀，但究竟是什么含义尚不清楚，可以简单地推断为放置高更的头颅的桌面或盘子。

NARRATOR
这幅画及其旁边的这幅都是克劳德•莫奈(Claude Monet)的作品，是一个大型系列作品的一部
分。他在1895 年将20 幅此系列作品全部拿出来展出。全部作品画的都是法国北部的卢昂大教
堂的正面。色调更加明丽、有着深蓝色天空的这幅画告诉我们它可能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
创作的。光线是如此强烈，导致教堂都很难被看清。稍微阴暗的这幅画是在光线逐渐转暗的时

候创作的，阴影部分开始掩盖建筑物的各个细节。选择大教堂并不是因为教堂在精神方面的象
征意义，它只是用来记载光线和氛围的无色彩固体。

PHILIP CONISBEE
我怀疑是否有人亲身经历过这些作品中所展现的场景，因为莫奈将自身对所见事物的反应融入
了印象派最为关注的外部现实中。很明显他夸张了光线的效果，对一些形态进行了简化，使用
颜色来创造情绪。这些画显然是在画室内完成的，但到他生命的最后时刻，莫奈始终给人以这
样的错觉：为了抓住确切的视觉印象，他是实地作画的。

NARRATOR
光线从亮变暗，颜色从粉红变成黄色，再到深绿和蓝色，这一系列的作品能够激发起一系列不
同的情绪。正是因为创作这样的作品，最后终于产生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Water Lilies 系列作
品。该系列作品的目的在于创造一种环境，使人们得以逃离现代都市冷酷的节奏。
如果想了解更多有关莫奈系列作品的信息，

NARRATOR
成系列的油画作品，或把题材相关的作品共同展示是莫奈对艺术发展所作的最大贡献之一。目
的是探索特定主体在不同的天气，不同的时段产生的视觉变化。他最早开始画干草堆，然后画
白杨树，然后是卢昂大教堂。1893 年和1894 年的冬天，他一共画了30 多幅有关卢昂大教堂的
作品。现在，我们知道他经常同时创作多幅油画，随着光线的变化而改换创作的作品。后来，
他在画室里一起创作整个系列的一组画，将它们一起展出，但他从未坚持要一起出售一组画。

NARRATOR
爱德华•马奈(Edouard Manet)的这幅重要帆布油画创作于1862 年，他将该画提交给政府支持的
年度沙龙，展出的油画是由保守的审查委员来挑选的，这些委员的选择可以使艺术家一夜成
名，也能使他们的事业毁于一旦。沙龙中展出的作品通常是高尚的，给人以灵感的主题。但马
奈选择的主题对象却是现代巴黎的街边景象。吉普赛人、流浪乐师、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人，对
于现在的人来说，这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的同义词。
Philip Conisbee，欧洲绘画高级收藏员。

PHILIP CONISBEE
无论我们观察画中的任何一个地方，我们都会对绘画本身产生兴趣，被油画表面、下笔和润色
所吸引。左边的女孩穿着蓝色裙子，她的臂弯中的婴儿襁褓，以及旁边男孩的宽大袖子，显然
他穿的衬衫对他来说太大了，都值得我们仔细品味。这种显著的绘画风格让人想到马奈的灵感
来源——以饱满笔触闻名的17 世纪西班牙绘画大师委拉斯贵兹。光线和色调的强烈对比，以
及从委拉斯贵兹那里继承来的有力的笔触是马奈的革命性现实主义风格的显著特点。

NARRATOR
通过采用这一别开生面的、更加有力的绘画手法，马奈与传统的法国学院派理论和实践分道扬
镳。虽然他的绘画的柔和色彩范围是典型的学院派艺术特点，但他的作品仍常被批评为缺乏润
色，画风过于自由外露，从而得不到学院派的青睐。在他的绘画中很少有清楚的细节。在这幅
画中，右边戴大礼帽的男人几乎没露脸。对于马奈来说，风格上的尝试比煞费苦心地模仿视觉
现实更加重要。当马奈第一次展出该画时，他的第一个拥护者小说家兼评论家艾密尔•左拉表
示，在马奈的作品中，主题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绘画本身。也就是说，马奈的作品并不是为
了美化现实，也没有高尚的主题，而只是在帆布表面上对颜料的杰出运用。当然，这幅Old
Musician 绘画显然也是对社会的一种注解。

ZOLA（ACTOR）
既然没有人这么说，那么我就自己站出来说了，而且我要站在屋顶上大声地说。我非常肯定马
奈先生将成为明日的大师，如果我是有钱人的话，我肯定会在今天买下他全部油画，因为这将
是很明智的投资。马奈先生将在罗浮宫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好比库尔贝，好比任何性情刚强
并且毫不妥协的艺术家。

EARL POWELL
这副拿破伦在书房的庄严作品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现实主义肖像。但事实上，这是法国绘画界新
古典主义的宗师雅克•路易•大卫(Jacques Louis David)的一副杰出的政治宣传画。大卫是充满激
情的政治艺术家，他充分利用了法国18 世纪的革命浪潮。虽然路易十四一直是他的皇家资助
人，但他仍然投票赞成处死这位法国皇帝，并开始为拿破仑•波拿巴效力。
1804 年拿破仑为自己加冕时，他任命大卫作为首席宫廷画师，大卫接受了这一任命。这幅细致
入微、真人大小的肖像中每个细节都是精心绘制的。拿破仑站在桌边，他的手随意地插在背心
里，在那个男士长裤没有口袋的时代里，这是个很典型的休闲姿态。虽然拿破仑本人只有5 英
尺高一点，大卫通过把桌子画得更矮并纵向突出高处的高大时钟和墙上装饰的手法使皇帝显得
更高大一些。
该画中充满了象征主义的细节。举例来说，椅子仿佛是皇帝的宝座，其椅背饰有蜜蜂，这既是
勤劳的象征，也暗指先前的统治者。桌下放着普卢塔克的著作《伟人》的精装本，将拿破仑与
亚历山大、恺撒和其他帝国领导人联系在一起。拿破仑深信他的战功与古罗马帝王的功勋一样
伟大，甚至是更加伟大。拿破仑穿着法国军队精英军团的晚装制服，上面的三枚勋章闪闪发
光，其中包括他自己创立并颁发给自己的荣誉军团勋章。但他的长袜已经起皱，头发也较凌
乱，胡子也该刮了。这也是该画想要传达的信息的一部分。
仔细观察的话，你会注意到蜡烛快烧光了，时钟指向 4 时13 分。事实上，这副画是想告诉我
们这位人民的忠实仆人工作了一整夜，很可能是在处理放在桌上的《拿破仑法典》。该法典是
最令拿破仑骄傲的成就之一，也是法国民法的基石。画中的政治意图很清楚，但大卫将自然主
义和理想主义完美地结合起来，使该画成为伟大的艺术作品。如果想要了解拿破仑对这幅画的

EARL POWELL
在绘制这幅肖像画之前，在漫长的 15 年间拿破仑只去过大卫的画室一次。但画家对他要描绘
的对象相当熟悉，并知道如何取悦这位皇帝。据说，拿破仑曾经说过，"你已经理解我了，大
卫。晚上我为臣民的生活幸福而工作，白天我为他们的荣耀而工作。"皇帝觉得大卫已经非常
好的抓住了他的形象，他请大卫为这幅精彩的肖像画做了副本。直到今日，这幅画仍然由拿破
仑的后代保存着。

NARRATOR
该肖像是西班牙画家弗朗西斯科•戈雅(Francisco de Goya)的早期作品，它创作于大约1786
年。高级收藏员PHILIP CONISBEE。

PHILIP CONISBEE
该画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其与真人一样大小。这体现了肖像中女士的地位非同一般。事实上，她
是蓬特约侯爵夫人。她嫁给了西班牙驻葡萄牙大使，也是西班牙国王的首席大臣的兄弟。她生
活在上流社会，在画的右下角是她的宠物哈巴狗，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NARRATOR
哈巴狗在欧洲皇族中非常受欢迎。这只小狗系着一条挂着铃铛的粉缎带，与他的女主人身上粉
色的带子相配，使人注意到她紧裹着的纤细的腰部。该画的创作可能是为了庆祝侯爵夫人的婚
礼。她在24 岁那年成婚。

PHILIP CONISBEE
她被描绘成了一位富有魅力的少妇，也许看起来显得有一些拘谨，但我们必须考虑到 18 世纪
末西班牙上流社会生活是很讲究正式礼节的。她穿着漂亮的灰裙，上面有漂亮的白色蝴蝶结。
裙子上到处都缝着玫瑰花，可能是假玫瑰花。玫瑰一直是爱情的象征。这向我们暗示该画是一
副婚礼肖像。她拿着一支康乃馨，康乃馨也是激情和忠诚的象征。画中的精致服装让人联想到
18 世纪的法国时尚，蓬特约侯爵夫人，以及象她这样的肖像人物，很可能是法国时尚和观念的
热心追随者。

NARRATOR
自 1700 年以来，西班牙一直由波旁皇朝统治，他们是法国皇室的亲戚。事实上，戈雅后来被
西班牙波旁国王查尔斯四世指定为宫廷画师，使得戈雅有机会轻易出入上流社会。

PHILIP CONISBEE
你可以看到对蓬特约侯爵夫人的面庞的描绘是很精细的，表明画家对其面部进行了细致的观
察。而对衣服的处理则更加自由，使用了粗线条，其中的缎边与装饰给人一种轻盈飘逸的感
觉。

NARRATOR
对背景的处理也很自由，采用了精美清淡的色彩，宛如童话境界。

PHILIP CONISBEE
这是画家的早期作品。当时他还没有形成为我们所熟知的黑色浪漫情调风格。

NARRATOR
在本美术馆的其它地方，你还能发现戈雅的其它的后期肖像作品，其颜色更加低调，背景也更
加阴沉。

NARRATOR
这幅称作 Death and the Miser 的木板油画是美国仅有的几幅希洛尼莫斯•波许(Hieronymus
Bosch)的作品之一。这幅作品延续了Ars Moriendi 或死亡的艺术这一传统，描绘了一个只有最
后一次机会将自己从地狱中救出的守财奴戏剧性的最后时刻。收藏员John Hand。

JOHN HAND
在这幅画中，你可以看到，这个守财奴正躺在床上，死神正通过左边的门走近他。我们的守财
奴必须做出决定是否抬头看并辨认左上方窗子上的十字架，天使正在恳求他接受救赎，放弃罪
恶。另一边有一个突然闯过床帘的可爱的小鬼，正在递给守财奴一个袋子，我们可以设想这个
袋中装了很多钱。因此，守财奴必须从中做出选择。守财奴没有向上看也没有向下看。他被死
神吓得呆住了。然而，画中还有其它一些迹象可以暗示出这一情景的最终结果如何。
看看床底，你可以看到有一个穿着绿衣服的人，他一方面要将钱放进柜子里，柜子中有一个老
鼠脸的小鬼，另一方面他正在用手指摆弄念珠。他正试图同时效忠于上帝和财神。前景中的元
素更让人难以解释。你可以看到有一个小鬼以一种忧郁的姿态靠在一件斗篷和短上衣上，前景
中还有一些盔甲。
你必须认识到你正在观看的是圣坛装饰画外部的左翼，外部的右翼或许会继续前景中的主题。
因此，看不到那些缺失的部分，我们无法确切地解释这幅画。然而，我认为我们可以相当肯定
地说我们的守财奴不会升天堂。

NARRATOR
实际上，长着翅膀的小鬼常常出现在波许的作品中，几乎就像他的个人标志一样。此外，不要
错过床上方正在急切地俯视下方、带着一个细长的地狱主奏乐器样品的多毛魔鬼。

ARTHUR WHEELOCK
这幅自画像是伦勃朗(Rembrandt)在1669 年、即他去世的10 年前创作的。当时，他的事业正陷
入低谷，因为当他通过兢兢业业的努力获得巨大的声望和物质上的成功后，他宣告了破产，他
的所有东西都被变卖。当时他只有53 岁。在这幅画中，看上去他正在详细地记录下从镜中看
到的影像，没有顾及虚荣心。深深的皱纹，下陷的面颊，球形的鼻子，暗淡深陷的眼睛，但凝
视的目光从容不迫，面部表情充满了尊严。颜色暗淡的装束使我们别无选择，只有将注意力集
中到他那深浸在光线中的脸上。结果看上去就像是自我分析的一次练习，是艺术家为了解自己
而作的坚定不移的努力。
对于伦勃朗的画，你不能仅仅瞥一眼就算了，而要花上时间仔细观察。像这幅艺 .家正在看着 你的自画像来说尤其如此。一旦你让你自己走进伦勃朗的世界中，你就会被他的眼睛所迷住，
你就会被钉在那儿，被画中意象的力量所引诱，就如同你在看一个真正的人。
伦布朗部分是通过使我们参与他的绘画过程而取得这种不可思议的效果。例如，仔细看一下那
双眼睛。有些地方颜料涂得很厚，看上去都可以触摸得到。实际上，这种绘画曾被描述为"着
色厚重得足以让你能够提着鼻子把人拎起来"。这就如同是艺术家在用颜料雕塑。但就在这些
被称为厚涂颜料的块状粗糙颜料的旁边，是伦勃朗特意显示出来的薄薄的灰蓝色底色区域。这
里没有细微的色调层次变化，只是由厚转薄。我们在心里完成了色调的过渡，另外你还可以看

到他绘画的其它方式。例如头发上闪耀的光亮实际上是用画笔的钝头涂画上去的。你几乎可以
感到他在诱使画中的人物恢复活力。
伦勃朗的肖像画中爱思索的人常常都有这种布满皱纹的前额，给人一种聪明的感觉。我想他知
道这种画会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而对光线富有表现力的描绘也同样吸引我们的注意。因此，这
些不同的图案、厚涂的颜料、薄颜料区域、凝视、光线等，全都有助于给我们带来一种绘画的
感觉，让我们看看我们从艺术家自身的失望历史到我们个人疑惑、希望或悲伤的反思中希望得
到什么。这就是伦勃朗最能够做到的一点。

多年来，这幅画颜色暗淡发黄，覆盖着灰尘和脱色的清漆。这使得画中人物看上去比实际上要
沮丧得多。后来由于画作被清洁过，所以画中人物脸上又开始呈现出粉红色。
在画作复原之前，几乎看不到伦勃朗的躯体，但我们现在可以看到他以一种非常古典的方式摆
出姿势，一只肩膀朝我们的方向耸出，他的头部向后托起，使其显得沉重真实。这种姿势实际
上是基于伦勃朗在20 年之前看到并临摹的拉斐尔的一幅画。这种姿势为作品的心理和情感特
征提供了一个坚实的物理基础。

NARRATOR
收藏员 David Brown。

DAVID BROWN
我认为埃尔•格雷考(El Greco)作为一名艺术家对于20 世纪具有特殊的魅力。现在他的许多杰
作都在北美，被特别收藏在国家美术馆里，这一点并不令人感到吃惊。他描绘宗教题材的特点
是极富力量、热情和宗教精神，这就使得这些题材能够在现代观众中产生共鸣。
Laocoon 这幅画是这位艺术家表现异教题材的极为稀有的几个例子之一。

NARRATOR
在希腊神话中，拉奥孔是一位牧师，他曾警告他的同胞特洛伊人不要接受入侵的希腊人留下的
木马这个礼物。但是他的同胞却不理睬他的那句名言：即使希腊人带着礼品，我们也不能轻信
他们。绝望之中，拉奥孔将他的长矛用力投向木马。你在这幅画正中央左边的远处可以看到这
匹木马，正对着17 世纪西班牙城市托莱多。画家格雷考用这个城市来代表特洛伊。拉奥孔的
举止触怒了智慧女神，因为这个木马就是献给她的。为了报复拉奥孔，众神命令毒蛇杀死了牧
师和他的几个儿子。
在这里我们目睹了他们的灰色结局，特洛伊人认为这是一个要他们将木马拉到城里的信号。到
了晚上，希腊勇士从木马的腹部爬出来，控制了特洛伊城，从而结束了特洛伊战争。

DAVID BROWN
表现这一主题的伟大古典作品是位于梵蒂冈的那座雕像，格雷考毫无疑问知道这一作品。在他
自己对这一题材的诠释中，给他带来灵感的并非是雕像群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和力量。他在描绘
这一异教题材时，是将这些人物作为基督教中的殉道者来表现的。画中的人物被分解成这些幽
灵一般的形状，格雷考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描绘圣徒似的人物。正在变暗的天空映衬着这些人
物。这幅画充满了格雷考深沉、几乎是闪亮的献身精神。

NARRATOR
学者们仍在争论这些未完成的人物的含义。他们可能是亚当和夏娃，也许是帕里斯以及斯巴达
国王的妻子、美丽的海伦。帕里斯拐走了海伦，导致了特洛伊战争的爆发。或者也许这些人物
是监督这一惩罚的众神，画中的男子可能代表古希腊太阳神阿波罗。为众神服务的拉奥孔违背
了自己作为牧师应该保持贞操的誓言，因此触怒了阿波罗。
在这种情况下，虔诚的格雷考可能有意将这幅画作为一种警示，这种警示与 17 世纪初期罗马
天主教堂的严格教义在很大程度上是保持一致的。尽管对画中各个人物身份的确认是五花八
门，并且这幅画本身的含义也让人捉摸不透，但可以确定的是格雷考运用色彩、造型和构图的
手法非常富有表现力。

JOHN HAND
我是北欧文艺复兴画作的收藏员 John Hand。我们正在观看的是在北美展出的由马蒂阿斯•古
奈沃德(Matias Grunewald)创作的唯一一幅画。这幅画的名称是Small Crucifixion，这无疑是国
家美术馆中最可怕、最令人痛苦的作品之一。它描绘了在十字架上死去的耶稣，他的身体很沉
重，已从十字架的横梁上弯曲下来。他的尸体上到处都是伤口，受到过毒打，尸体已经变了颜
色。左边的圣母以及右边的福音书作者约翰在哀悼死去的耶稣。跪在十字架下面的是穿着紫色
和蓝色衣服的玛格达林。
这幅画的感情冲击力来自于作者古耐沃德的天才。他是 16 世纪伟大的配色师之一。作者在这
幅画中所运用的色彩和色调都略带讽刺的意味。约翰的手腕和手以一种非常别扭的角度向后弯
曲。如果你假想一下，那就是你的话，你的几乎都会亲身感到那种痛苦。

在将他的深沉的精神信仰转化为图画形式的过程中，古耐沃德借鉴了来自于 14 世纪瑞典籍神
秘主义者、圣女毕哲想象的这些奇形怪状的意象。她记叙耶稣受难就如同她亲眼目睹一样，侧
重描述耶稣身体的痛苦。通过对耶稣破烂的缠腰带以及上方压抑的深蓝色天空（天空看上去非
一般的神秘和沉重）等细节的刻画，古耐沃德强调了这一情景的残酷性质。

JOHN HAND
如果看一下画面的右上方，即横梁的正上方，你可以看到正在出现日食。该日食发生于1502
年，可能对古耐沃德和德国的其他公民留下了深刻印象。当然，这也与圣经中对天空为什么在
耶稣受难时会变暗这一描述相符。

DAVID BROWN
The Feast of the Gods 由15 世纪威尼斯画派院长乔凡尼•贝利尼(Giovanni Bellini)在他85 岁左右
去世时的前两年才完成。在画面右侧远处的木质浴盆上你可以看到一块幻象般的纸片，上面有
画家的签名以及创作日期1514。这幅画的主题就是纵情作乐，确实有一点狂欢的意味。
对于贝利尼来说，这幅画彻底背离了他在漫长的艺术生涯中一直致力于创作的圣母、圣徒和人
物肖像等主题。但是淫秽、神话主题对于年轻一代的文艺复兴画家已变得非常重要，这其中很
多画家都是贝利尼的学生。当贝利尼开始从事这一主题的创作时，他实际上正在成为他学生的
竞争对手。贝利尼选择将狂欢作乐在本质上表现为在野外的一种聚会，奥林匹斯众神就是在这
种环境中吃喝玩乐打瞌睡。这些众神包括带着头盔、拿着手杖懒洋洋躺卧在左边的墨丘利，紧
靠右边的则是众神之主朱庇特。从那只帝王雕就可以辨认出这位众神之主。
画中描绘了一些带有些许挑逗性的场面。例如，在右下方，淫荡好色的普里阿普斯偷偷摸摸地
掀起正在熟睡的仙女忘忧树的睡袍，但他的企图将会因为受到画面左侧远方一只驴子的嘶叫声
的阻挠而成为泡影，因为驴子的叫声会惊醒所有的众神。一会普里阿普斯便会受到嘲笑，在他
尴尬逃离之前，他将会要一头驴作为年度祭品，以补偿他受到的羞辱。年长的贝利尼对于该作
品主题所表现出来的色情意味可能并不全然感到舒服，但由于他画得如此漂亮，主题倒几乎是
次要的了。实际上，我看到过许多参观者驻足在这幅画前，欣赏赞叹画中粉红、白、蓝和黄等
色彩高度的和谐、华丽的风景以及引人入胜的静物细节描画，如众神脚下用碗盛的水果，戴在
他们头上的各种花冠，或者左侧从一个酒桶向透明的玻璃杯中倾倒的酒。然后，参观的人会心
怀感叹地离开，而根本不去关注图画的含义。
人物后面的风景曾做过改动。在贝利尼的原作中右侧上面的树一直延伸穿越画布。数年之后，
他的才华横溢的学生提香(Titian)用崎岖陡峭的山峦代替了许多树，这些山现在隐隐出现在画面
的左侧，这或许是为了与悬挂在附近的其它油画相配，其中有三幅画是提香自己创作的。所以
这一杰作实际上是两个人合力创作的，由贝利尼画的人物以及主要提香创作的风景组成。

NARRATOR
要听David Bull 讲解的有关保护这幅画的动人故事，请按3151，David Bull 亲自参与过这一保
护工作。

DAVID BULL
我在 1985 年开始清洁这幅画，决定调查约翰•沃克的发现。沃克在担任国家美术馆馆长时曾
于1954 年出版过一本关于这幅画的开创性著作。书中包括一张揭示贝利尼1514 年原作的X 光
照片，当时贝利尼曾在画中的人物背后描绘了连续的一排树干。这幅画自从19 世纪早期以来
就没有清洁过。画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早已不再那么透明的黄棕色清漆。除去清漆后画面露
出一层漂亮的威尼斯画派色彩，画面的细节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我推断对风景的第一次改动可能是由宫廷画家多索•多西进行的。提香的改动覆盖了多索改动
的大部分内容，但保留了在右上方树丛中的雉鸡以及雉鸡正上方和鸟儿周围的嫩绿的树叶。我
们不知道为什么提香保留了这一块多索的作品，但我们确实知道委托创作这幅画的费拉拉公爵
非常喜欢雉鸡，他不允许在他的宫廷里吃雉鸡。因此或许公爵不希望他所钟爱的雉鸡受到打
扰，或者更有可能是提香也许想避免伤害多索的感情。
沃克还指出提香对人物本身也做出了 17 处改动。我发现提香对人物没有做任何改动。我们通
过运用X 光照相、红外反射照相以及提取微小的颜料标本彻底解决了这一疑问。在显微镜下，
我能够辨别出连续的颜料层。在有些地方，颜料多达14 层，而在其它一些地方则只有3 层。
通过分析颜料和比较信息，我最终确定出哪些颜料层属于哪位画家。除去清漆的调查研究花了
四年半时间，这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当时大约是25 岁。至于研究的结果，我想大家都会同
意，那就是这幅绘画美不胜收。

DAVID BROWN
Ginevra de'Benci 是一幅非同寻常的油画，原因之一是它非常罕有。根据我的统计，现存的利奥
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绘画只有19 幅，因为这位天才还有无数的其它的爱好，所以
花在艺术上的时间很少。

这是我于 1974 年来到国家美术馆后需要处理的第一幅画。这幅画原来一直都是单独挂在一
处，后来我们在4 个保安的帮助下移动了画的位置，目的是它能够与其它意大利油画在一起展
示。自从1967 年获得这幅油画以来，它一直都是我馆最为著名的意大利作品，这不仅仅是因
为它的稀有，而是因为我认为达芬奇确实向今天的我们证明了他对于创新的迷恋以及他对于科
学、技术和艺术的广泛兴趣。尽管达芬奇创作这幅画的时候只有22 岁，但他的这些兴趣在这
幅油画中已经明显地表现出来了。这幅画是一位年轻的佛罗伦萨女士的画像，画中的这位女士
是一位为豪门梅第奇家族工作的银行家的16 岁女儿。这幅画可能创作于这位年轻女士与一位
两倍于她的年龄的鳏夫结婚的场合，这样的婚姻在当时是很常见的。
早先的女士肖像通常都是侧面像，但达芬奇选择将 Ginevra 置于最新流行的正侧面视野，向我
们显示了她的更多容貌特征和个性。早先的肖像画都是用调和物作成的，用鸡蛋作为颜料粘合
剂。但达芬奇用油来作画，从而可以更流畅、更灵活地处理颜料。这用来捕捉自然景色是非常
完美的，而达芬奇对于自然的观察是非常细致的。例如，你看一下Ginevra 背后的杜松灌木
丛。达芬奇似乎沉浸于对又长又尖的树枝的细节刻画中，这些树枝有的地方比较浓密，在其它
地方则比较开阔，隐约显露出天空。画面鲜明地衬托出她的头部，使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被刻
画极其细腻的脸部。例如，她的嘴唇并不是用线条勾画的，而是通过几乎难以察觉的从乳白色
到淡玫瑰色的色彩转换来实现的，那些绝妙的、波浪起伏，卷曲的头发只有在大师的笔下才能
描绘出来。对于达芬奇来说，这些细节都是连续和自然地表现出来的，景观一直延伸到远处朦
胧的气氛中，以及刻画细腻的树林在水中的倒影。这幅作品尽管辉煌绚烂，但实际上只是我们
收藏的达芬奇作品中的一半（两副中的一幅）。

DAVID BROWN
在这幅画的背面，位于右上角的红色蜡封表明这幅画曾经为列支敦士登公主拥有 200 多年。这
幅作品被爱尔萨•麦龙•布鲁斯基金会所属的画廊从公主的家族买出时，曾是20 世纪最伟大
的收藏战利品之一。今天，这幅作品可以卖到一笔为数可观的价钱。
背面的图案增加了我们对 Ginevra 性格的了解。花冠的左半部分是月桂，代表女主人公作为一
名业余诗人所取得的成就。右边是棕榈叶，这是虔诚和美德的象征。中间是名叫juniper 的刺柏
枝，与她的名字Ginepro 构成双关语，对应刺柏的意大利词语听上去非常像"常青树"。它同时
还代表贞洁，这对于一位年轻的新娘来说是一种合适的象征。的确，在当时，人们也都赞扬
Ginevra 温柔、虔诚、端庄和智慧。为柏树枝所缠绕的是总结这幅画主题的拉丁铭文卷轴。翻
译出来就是：美丽为美德增色，这反映了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个观念：善即美，美即善。现在人
们可能会反对这种观念，但它确实是对这幅非凡作品的总结。

达芬奇创作的这幅肖像画尽管很出色，但实际上只是一幅不完整的作品。现在它的形状是正方
形的，但最初它应该是长方形的，就像其它文艺复兴时期的肖像画一样。花冠在底端被裁剪这
一事实最清楚不过地表明这幅画不完整，实际上现在还有一幅描绘Ginevra 的手的素描画。这
幅素描画属于女王的收藏品。最近我们在通过结合温莎城堡的手部素描画和位于华盛顿这里的
肖像画对达芬奇的原幅画作进行数字化重构时，计算机帮了我们的忙。我们还得以完成对肖像
背后的天气解读。

EARL POWELL
这幅描绘但以理被陷狮子洞的巨大油画是由多产的佛兰德艺术家彼得•保罗•鲁宾斯(Peter
Paul Rubens)创作的。其规模和引人注目的主题不仅反映了作者本人的偏好，而且也反映了资助
作者大部分工作的天主教赞助人的品位。当时这个国家刚刚经历过很多战争和动乱，但以理的
坚定信念和鲁宾斯时代非常流行的禁欲哲学以及无怨无悔不屈不挠地勇敢面对任何形势的观念
确实具有一定的可比性。

NARRATOR
在画中我们看到但以理因为拒绝崇拜一位异教神而被扔到凶猛的狮子所在的一个洞穴中。然
而，他的信仰还是帮了他很大的忙，他一整晚平安无事。我们发现他将完好无损地走出洞穴。
石块刚刚被从洞口移开，晨曦倾入洞中照亮了满怀感激的但以理。他的眼睛仰望天空，双手紧
握，热切祈祷。从头到脚趾端的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围绕着但以理的是处于各种状态的
狮子，有睡着的，有醒着的。在他旁边，有一只狮子张开大嘴打着呵欠。或者是在吼叫？肌肉
卷曲的舌头衬托出在晨曦中闪亮的巨牙。在但以理的脚边，一只巨兽正在熟睡，但在右侧，一
只雄狮和雌狮不安地彼此环绕着，都醒着，样子很凶。这些狮子部分是根据鲁宾斯在布鲁塞尔
皇家动物园写生的漂亮粉笔素描创作的。

EARL POWELL
我们国家美术馆里收藏了其中一只狮子的素描，即站在岩石上的那只。但是右侧的雌狮是根据
一个小铜像创作的，因为鲁宾斯当时刚去意大利旅游过，在那里他被文艺复兴艺术和古典雕塑
深深吸引。

NARRATOR
鲁宾斯在描绘洞穴顶部时使其看上去一直延伸到画框之外，这样鲁宾斯就把我们也带入了画
中。这类生动的表现手法是巴洛克风格的特征，强调情感的投入和动态的运动。我们的眼睛会
沿着这些巨兽几乎真身大小的身躯掠过整个画面。我们会对洞口那些不那么幸运的游客的白骨
留下深刻印象，但我们总是会被作者带回到但以理身上，他仍然健壮地活在那里，沐浴在晨光

NARRATOR
彼得•保罗•鲁宾斯是一位艺术天才和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一位卓有成就的语言学家、外交
家和精通古典文学艺术的学者。他是17 世纪在北欧最受欢迎的画家。实际上，由于社会上对
他的作品需求量很大，他常常依靠由他的助手组成的大型工作室来完成他的画作的主要部分，
其中很多作品都和这幅一样规模宏大，包罗万象。当时的艺术家们常常使用助手。但在写给一
位有兴趣购买这幅画的英国贵族的信中，鲁宾斯强调说"作品完全是由我亲手独创的"。要听有

NARRATOR
1621 年，一位在鲁宾斯的画室中拜访过鲁宾斯的丹麦医生回忆道：

DANISH PHYSICIAN (ACTOR)
"我们发现这位伟大的艺术家正在工作。尽管仍在作画，但他却让人给他朗读有关提香的书
籍，同时还在口授一封书信。为了不打扰他，我们保持安静，但他自己在仍然继续工作、听别
人阅读以及口授书信的同时却开始跟我们谈话，回答我们的问题，这显示出他惊人的能力。"

NARRATOR
根据《圣经》，玛丽•玛格达林是一个有罪的女人，但她放弃了世俗的生活方式，成为耶稣最
虔诚的追随者之一。在这幅画中，17 世纪的画家乔治•德•拉突尔(George De La Tour)描绘了
正在忏悔过去罪业的玛丽。Philip Conisbee，欧洲绘画高级收藏员。

PHILIP CONISBEE
你们看，她穿着非常朴素，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件深色的裙子。她正靠在一张普通的木桌上，
一只手摸着放在一个置于几本书上的骷髅，面向着镜子里看。我们看到在镜子中映出的那个骷
髅。在骷髅后面我们看到一支火光摇曳的蜡烛。这些全都是世界虚无的象征：肉体是无常的，
骷髅显然是镜子的反射，因为是镜子造成了这样一种幻觉，而火光摇曳的蜡烛可以是蜡烛，也
可以是信仰之光，但其摇曳不定的本质也暗示了无常。
这幅画有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基调。这幅画 50%以上的画面都处于黑暗中，我们只能看到少许
暗示，表明骷髅后面存在微弱的烛光照亮着玛格达林沉思的容貌。她正靠在桌子上，姿势相当
忧郁，神情恍惚，正在思考她的过去，思考真正的道路，真正的光，这也是她从蜡烛中看到的
光，即追随耶稣的那些人所发出的光。

NARRATOR
拉突尔是运用富有表现力光线的大师，他以描绘象这幅画这样的烛光场景而闻名。在这种场景
中，光影的强烈对比能增强情感上的冲击力。

PHILIP CONISBEE
在这幅画中最亮的部分是玛格达林的衣袖。在某种程度上，它几乎将人们的注意力从她那沉思
的面庞上引开。我认为拉突尔或许甚至就想使你惊愕、困惑，想弄明白这幅画到底在说些什
么。你首先看到烛火的顶端，被照亮的衣袖，然后你看到她这个人以及镜子中映射出的骷髅。
这是间接地将你引入作品主题的一种方式。我认为拉突尔创造了一种非常戏剧性的、充满了沉
思和神圣感的基调。

DAVID BROWN
这幅由荷兰大师简•凡•艾克(Jan Van Eyck)创作的令人惊异的油画Annunciation 可能是三联圣
坛装饰画中的三分之一。它刻画了基督教中至关重要的一段情节。天使加百利告诉圣母玛丽亚
她将生育耶稣基督，这时圣灵化成一支鸽子来拜访她。圣母充满了上帝的恩赐，耶稣基督就这
样开始他作为人的生涯。《路加福音》中加百利的问候"我问你安，主和你同在了！"看上去就
萦绕在耶稣的身旁。圣母作出回答的神态，在上帝侍女的那一侧，有一行金色铭文是倒着写
的，这样上帝从上空就可以读阅了。
凡•艾克凭想象刻画的这位身穿珠光宝气的精美长袍的高贵微笑天使衬托出了圣母的简朴和纯
洁。能做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艺术家所具有的惊人才能，能在油画中创作出看上去绝对真实的
物体，从一束百合的花瓣到天使的翅膀到权杖上的水晶，或者在前景中的垫子上丰富的花纹图

案。加百利长袍上的金织效果并不是通过镀金来实现的，而是魔术般的将微细的黄色颜料与极
小的黑色线条交叉实现的。确信我们都能够感觉到华丽的天鹅绒上凸起的细毛。如果艺术家的
精湛技巧在我们今天的高科技影像世界里看起来仍然令人惊叹不已，那么对于一个从来没有看
到过一张照片的15 世纪崇拜者来说，这幅作品看上去肯定是一个真正的奇迹。从理智的角度
而言，这幅画同样让人印象深刻，它显示出了惊人的复杂性、博学和思考的深度，几乎每个要
素都具有丰富的象征意味。这幅作品的展出地点是圆型大厅一侧的一个小型画廊。那里有一个
互动式的计算机程序，可以让您仔细观察放大成全屏的微小细节、或揣摩凡•艾克透视法的图
析、或看看没有人物的人物画效果。

DAVID BULL
这是安德鲁•梅隆在布尔什维克革命数年后从列宁格勒艾尔米塔什博物馆购买的 21 幅油画之
一。他在1941 年国家美术馆开馆时，将这幅画捐赠给国家美术馆。
俄罗斯人知道他们那里的极端气候可能会对凡•艾克等采用的木质画板造成破坏，因此他们采
用一种方法将在画板上的画转印到画布上。当然，这一转印过程需要非常小心，弄不好，甚至
会破坏原作。在转印的最后阶段，从画的背面对画布进行了熨烫，结果画布的纹理就印在原来
光滑、珐琅一般的表面上。这是在这一转印过程中发生的悲剧之一，但并非唯一的悲剧。
你知道吗，凡•艾克使用了两层灰蓝色油画颜料绘制了圣母长袍的最初形状和结构。然后，他
使用大量的深蓝色颜料涂层来描绘形状和阴影。真正让人震惊的悲剧是转印完成、洗掉保护涂
料时，所有的深蓝色涂层也全部脱落了。画中的圣母玛丽亚只剩下一层变淡的、灰蓝色底层，
肖像变得暗淡，像一个漂浮的幽灵那样没有定形，而与此相反的是，加百利天使那精致的形体
则完好得令人吃惊。
这样一来整个作品就完全不平衡了。要恢复平衡，我想我必须重新创作蓝色涂层。要做出改动
一幅杰作的决定是非常困难的。在一幅绘画中，小部分区域缺失是一回事，而重新创作画的主
要组成部分则完全是另一回事。幸运的是，运用红外反射照相技术，我可以看到凡•艾克仔细
描绘衣料的每一处褶皱和阴影的草图，因此不需要虚构任何东西。否则，复原根本是不可能
的。
艺术品修复专家与外科医生的唯一区别是外科医生可以掩盖他们的错误。修复工作花了我数个
月的时间，非常棘手，但毕竟还是完成了。

让我来描述一下转印是如何进行的。首先，将数层纸张粘到画的表面以便对画加以保护。然后
将画的正面朝下放到桌上，用凿子和刨子小心地将橡木画板去掉，显出凡•艾克在开始绘画前
采用的白底。用一点湿气将白底擦去。这时只剩下数层颜料正面朝下铺在桌子上。下一步，将
铅白胶刷在颜料层的背面。然后将画布熨平到颜料上，使用热力和压力将画布和颜料粘在一
起。最后，将画布伸展开置于木质画架上，然后清洗掉保护涂层。

DAVID BROWN
凡•艾克的 Annunciation 就像是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几乎画中的每样东西都可以
解释为一个象征。在这幅画中，艺术家对《旧约》和《新约》作了大量的比较和对比。从独一
无二的上帝观念过渡到圣父、圣子和圣灵三位一体。
这一点在教堂背景的建筑结构方面表现得最为明显。天花板附近的拱形结构呈现出古罗马式或
罗马式风格的圆形，而处于较低位置的拱形结构则呈现出新哥特式的尖形。窗子方面也表现得
很明显。顶部唯一的一扇窗子上显示的是上帝的形象，他的脚踏在一个圆球上。与此相对比，
圣母头部后面是三面窗子，代表基督教的三位一体。象征的意味一直延伸到地板的装饰。那
里，方形的场景点缀着表示黄道十二宫的圆形装饰图案，表明上帝统治着有形宇宙中的万事万
物，包括星辰的运行。方形场景里面描绘的是旧约中的事件，被认为是对《新约》的预示。例
如，在最底端，年轻的希伯来人大卫杀死了巨人哥利亚，就如同预示着基督击败了撒旦。